秘密
哦对我居然忘记乐乎了QAQ家主大人生辰快乐!
孟瑶有一个秘密
他在家里,藏了一个生的极好看的、被温家修士追捕的蓝衣公子。
他们相处的不久,不过一两月,毕竟是个有各事。
蓝衣公子急着要去检查藏书,而他要去云梦江家投身,以期某日能名正言顺的回到金家,拿回他应得的名姓与荣耀。
可两月相处,那公子的温雅如玉已为他留下了太深刻太美好的回忆。
那位公子啊,真是他遇见过的最美好的人了。
谦逊有礼,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叫人怎能不看着便心生欢喜。
有他在身边,孟瑶就连被父亲踢下金麟台的痛苦郁结都少了,连自童年起便如影随形的、对人间的愤恨,都要忘的干净了
离别在即,他拉着蓝曦臣——对方告诉他的名字——喝了一坛酒,劝对方莫要感伤。
他不怕离别,他知道他们往后必有再会之期。
第二天他醒时,蓝曦臣已经离开了。而孟瑶在平日放置换洗衣物的筐子里捡到了蓝曦臣留下的抹额。
他握紧抹额,望着天边已化作焦炭的莲花坞,却坚定了去到聂家的想法
不要借助他的帮助。凭着自己的能力,他也能、也必须要爬到最高的位置上……起码,是能和蓝曦臣比肩、谈笑风生,而不必畏惧他人目光的位置上。
金光瑶有一个秘密。
他在敛芳殿的一个暗屉里,藏了一根干干净净的、很多年前一个蓝衣公子留下的云纹抹额。
那个小公子啊,干净无瑕,温润如玉。让他看一眼便丢了魂,用尽全力的去帮他。那个小公子却还能替他担忧,劝他不要插手。
哪里有这么好的人呢?
——十几岁的孟瑶是这么想的,如今的金光瑶还是这么想的。
于是孟瑶一见倾心,金光瑶情根深种。
……泥足深陷。
可是啊,那又能怎样呢?
那样干净的一个人,眼里本便不该有他的。
只是,听他说“无意间将抹额遗落,特来讨要的”的时候,仍然心痛。如果不是真的曾跌落一次,他大概会觉得,从金麟台上滚落的痛苦也不过如此。
但到底他滚过一次了,便不觉得有更痛。只是仍然微微笑着转开了话题,可抹额直到大婚也不曾送回。
其实应该收在暗室里,那里才最保险。但他仍然是不愿意。
暗室里太脏了,是他脏透了的一辈子。
而那根抹额啊,却是他这一辈子最干净的东西了。
敛芳尊有一个秘密。
他这辈子,死到临头了都还在骗人、还在害人。
只有那么一个人,他从来没害过。在他面前把所有的黑暗的保护色全部褪去,只留了一层最干净的皮,剖开的血肉都不让他看。只有当年一点点挖下的一颗孟瑶的心,还要转到一个最干净的角度上,小心翼翼的捧到他面前。
不求他收下,也不敢求他收下。只要看看,多看看就好了。
如此卑微。
可偏偏又不想让他把自己看得轻了,于是对方一走近来,一伸手想碰一碰、暖一暖这颗心,就又笑得淡定自若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却一退三丈远。
有怨,没有恨。
怨气还要压在心底下,连同他所有的暴戾、崩溃一起压缩在骨头里。脸上只能有温和的笑容。
他自认天赋异鼎,天生英才。首屈一指,便是这收敛压抑……伪装。
这是他行径畜生不如,却仍自认是人的,唯一的理由。
直到死前一剑。
他被捅过的剑多了去了,再多一点也没有什么。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压抑了一辈子的暴戾和怨恨喷涌而出。
爱惜脸面这么多年了,终究还是失态了。
但看着那个人忽而震惊又悲伤的面容,到底还是没能下去手。
二哥啊——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人如初见时穿着低调的蓝衣。那件蓝衣是他自己找裁缝,按照自己的记忆一点一点裁出来的。成品后第一次穿便是为了躲追兵……也只有这一点是如同当年了。
他当年……他当年去温家卧底,杀温若寒,是有为了功名的。但说来可笑,更多的,也的确是心怀苍生的。
那些辱他、欺他、骂他,愚味无知的苍生。
他叹了一声,无人听闻。转身和聂明玦厮打了起来。
平生罕有的骂人词句,骂的又岂是聂明玦。
他有一个秘密。
蓝曦臣喝醉的那天晚上,跟他说了很多,仙家秘史、功法秘籍。可他记得最牢最清楚的就是那条抹额。
只可赠与心上之人,在他面前不必雅正,不必循规蹈矩,不必顾及其余规章。
于是才洗的那么干净,于是才随身携带从不敢弄丢,于是连去杀完温若寒、把聂明玦扛走时血染了大半的衣裳都不管,回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抹额最尾处沾染上的一点血搓的干净。
他在他最后一个还算平稳的盛夏里往家里藏了一个温良恭谦的小公子。
然后就用了一生的时间,把他藏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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